伊阪的推理作品真的好看,這部蚱蜢有翻拍成電影,是由生田斗真主演的喔!

我很喜歡看推理小說,從兒童時期讀的亞森羅蘋到福爾摩斯,到現在愛上了日本推理,尤其是這本書的作者,伊阪幸太郎伊阪將對想像力的憧憬融合於小說的創作上,因此總有各式的元素漂浮於他的作品之中,如法國藝術電影、音樂、繪畫、建築設計等等,在閱讀故事的同時似乎也觀賞了一齣交織奇幻寓言或生命哲理的文藝表演。另外在他的筆下,脫離現實生活的特殊經歷以及不可思議的冒險場面,作為創作主軸,因此吸引無數的讀者,不可否認,我也是如此。這次這本蚱蜢,以殺手業為背景,伊阪寫出了一齣灰色的末日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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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以接力賽的方式進行,由鈴木開始翻開序章,鈴木因為亡妻的枉死,盤算著為妻子報仇,因此走路生命中的另一個岔路,他加入報仇對象所屬的詐騙集團,想要接近撞死妻子的年輕老闆寺原,寺原卻在一場車禍中上喪生,鈴木因此被指派去追查現場逃逸的推手,槿。然後是名為蟬的殺手出現,年輕的他受制於殺手經紀人岩西,他等著單飛的時機,他要證明自己不是傀儡,可以主宰自己的生命,但在過程中為了彌補一個錯誤,而開始找尋推手。而後故事再以殺手鯨的自我衝突拉出延長線,鯨為引領人自殺的另類殺手,他從不動手,只要目標看著他的眼睛,便會絕望而走向死神的懷抱,但因他死的人越來越多,他卻越不滿足且產生亡靈的錯覺,打算找尋推手進行清算過去。三個陌生人、三條各自發展的主軸,在同一時間進行,最後卻逐漸靠攏,為了相異的目標尋找同一個人,推手槿,而站上同一個舞台,會面,交手,交織最後的幕落。

 

小說結構以三位殺手三種價值觀念交錯平行,篇名是視點主角的名字,每位角色有其出場的順序,帶說完某個橋段後,及交棒給下一個角色,伊阪透過故事裡對每個角色的詮釋,讓讀者在閱讀的過程中憑藉著那一雙雙獨特的眼睛,截取故事的每個片段,再由讀者以自己的想法解謎,拼湊故事的碎片。另外整個故事的基調雖然是黑暗、扭曲的,但伊阪將複雜的人性與現實訴諸於淺顯易懂的文字,以詼諧的口吻向讀者表白,簡短又俐落的對話,讓整部故事猶如電影般快節奏的走著,使讀者不禁隨著故事中的每個角色,一頁頁沉迷地讀著將故事完整串聯。另外伊阪常隨筆般的把深刻的道理融入角色的話語之中,精妙的比喻,讓人不禁為之點頭稱快。「個體與個體之間如此貼近生活的動物,可是非常稀少呢,人類這種生物與其說是哺乳類,倒不如說更近似昆蟲吧,更像螞蟻和蝗蟲,推手槿冷靜地對著鈴木說前方有門的話,也只能開了吧,門開了,不進去看看怎麼行?若是裡頭有人,就出聲招呼,有食物端出來,就嚐嚐滋味。有機會的話,也只能試了呀」﹔「人生氣的時候,往往是感到恐懼的時候。被人毆打、嘲笑、閒言閒語、看穿技倆、欺騙,這些行為都會引發人對自身安全的不安,換句話說,會激發人的恐懼。人們因此發怒。」淺顯的文字卻句句發人省思,再加上伊阪十分擅長人物的心理描寫與自我對話,在切換主角視角時,讀者也好比調換了靈魂,帶著不同的心緒與個性,緩緩感受了解,鈴木的糾結與傷痛、蟬的自負與自卑、鯨的徬徨與空虛,融入故事的每個角色中,體會他們的存在,聆聽心靈的悲泣和孤獨。

 

看完這本小說後,回到書名《蚱蜢》上,書中有一幕,槿這麼說著,「不管是什麼生物,只要群聚生活,形態就會逐漸改變。變得黝黑、急燥、殘暴。等回過神來,已經變成了飛蝗。群生相會大批移動,蠶食各處農作物,連同伴的屍體都吃。即使同樣是飛蝗,已經同綠色飛蝗大不相同了。人類也一樣。人類要是住在擁擠的地方,一樣會變得異常。」為了活著,飛蝗可以殘殺同類,人類過度捕獵其他生物,甚至同類相殘,是為了活著,或者只是拿活著當藉口理由,當人與人開始互動,感情發酵,人性碰撞,密集越密集,濃稠更濃稠後,一切都開始變得異常。孤獨兩字是貫穿整本小說的主題,書中角色也曾嘗試著融入人群,但正如槿說的,孤獨是他們的異常狀態,這個過渡擁擠的社會吞噬了個體,他們孤獨太久,抑或是個人因素,對群體早已感到恐懼,決然的放棄。個體是由環境所造就,常態下的我們是因為成長路程順遂,若我們和小說中的殺手們相同,歲月中充滿挫折與灰暗,我們的人生是否也會因此而扭曲,逃離現實,追求解脫,從故事中我們看見了殺手的人生風景,為他們心疼嘆息的同時,也用不同角度的悲哀人生。最後,我很喜歡作者安排鈴木這個角色,即使最初他被仇恨蒙蔽了眼,走上歧路,但他仍保有善心與勇氣,看著他為了亡妻一路蹣跚前行,忽視自己的良心低頭蠻幹,當發現鈴木早已被識破身分的當下,好笑又好氣,同時還有一絲絲的心疼,是多深的痛才能讓一個人如此堅持,幸好,結尾的他掙脫了恨,再次有了呼吸的理由,鈴木和其他殺手做了一組人生比照,而我們也從他們的告白中,體會人生的百態,回歸最初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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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ehzan夜姍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